有些事情就这么放在明面上的话，必然出现这一种诡异的槽点。
外婆重视着自己女儿，顾忌着几分情面，但明面上的那个外孙却只讲究利益，将一切算的明明白白的同时还明里暗里的表达着威胁的态度。
如果不了解什么前因后果的话，说不定还会将那位盲眼的王者当成什么万年难出的大恶人。
只不过，在场的这些人哪一个不知晓前因后果。
他的事迹与经历都摆在这里，无人能够指责、更没有办法鸡蛋里挑骨头。
说到底，这本身就是两个族群、两种声音进行的博弈而已。
想到这里，那瑟斯心底的那种无奈便平复了许多。
就现在的状况来讲，他们能在这里对话就已经是很好的展开了。
“如果我们想带走华纳海姆，那么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当那瑟斯换了一种方式重新将她那边的态度表达出来后，霍德则思虑了片刻。
说真的，他已经感觉到无奈了。
原先他选择直接对整个九界说话，邀请各个种族的代表与话事人来中庭参加会议，本身就是想一口气将所有可能存在的问题都摆在台面上，然后大家一起解决。
结果现在算什么呢？
天后那边只是交代了一封信，至于尚未谋面的华纳神族，现在更是站在大门口与他谈条件。
这都还没上会议桌呢，就感觉这些事情几乎都要解决了。
这算什么呢？
该说……好在他本身早有准备吧。
“两个条件。”
短暂的思虑并没有引起什么疑惑，在包括女神在内的所有人的注视下，至高王缓缓抬手，竖起了手指。
“首先是第一点，实际上我们同样有着向外开拓的想法。”
其他人什么的姑且不说，哪怕是矮人与精灵都没有办法在空无一物的情况下生存下来。
虽然霍德这边也不是没有准备其他的对策，但那显然不会是最优解。
总之，向外探索、开拓是必然的！
“我们同样会寻找新的土地与居所，而到了那个时候……”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想怎么样？”
隐隐约约的，双方好似又那么一股针锋相对的味道。
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现在这样……
海洋女神眯着自己的眼睛。
在都要外出寻找新的居所的情况下，九界外的资源就成了非常重要的一环了。
如果对方得寸进尺，那么状况会变得非常麻烦。
“放心，我没有和你们直接闹翻的想法，也不会对你们提出多少过分的要求。”
就在那瑟斯这么想的时候，她听到了至高王平静的话语。
“毕竟现在，对我们而言，合作的收益远比冲突与矛盾带来的多。”
“所以，你到底想要些什么？”
“一些可能存在的帮助。”
“帮助？”
“是的，我没办法保证当我们的队伍向外探索、乃至定居、扎根的时候会不会遇到问题。”
构思着某种可能存在的状况，霍德无奈摇头。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遇到了自己绝对无法解决的麻烦，如果那个时候你们恰好在场……无论是路过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希望你们能够帮个忙。”
“仅仅是帮忙？”
“是的，仅仅是帮忙，本身探索和拓荒这件事，就只能依靠他们自己。”
“只不过就现在而言，当世界濒临死亡之时，所谓的誓言与承诺也不再生效。”
作为天后与精灵王的母亲，那瑟斯的感官自然无比敏锐。
她已经察觉到了，霍德的这番看似没有保证的要求仅仅是一个铺垫。
而当第一个要求显得虚无缥缈、仿佛遥遥无期时，第二个便尤为重要。
甚至，搞不好这种事情必须同意才行。
“嘶……”
意识到了那轻飘飘的话语背后蕴含的重量，那瑟斯已经彻底收起了其他的心思。
“也不要在这卖关子了，说出你的第二个要求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那瑟斯究竟有没有戳穿他的想法，这种事情并不重要。
反正他的要求只有一个。
“海尼尔。”
霍德痛快的报上了这个名字。
“将海尼尔交出来，其他的都好说。”
阿萨神族之中，与奥丁关系密切的神明还有一位——他一母同胞的兄弟：海尼尔。
哪怕是霍德知晓的那些造人与创世的传说之中，他的存在也是不可或缺的。
甚至用某些搞怪的话来讲，除去真正意义上的统治与享福外，哪里都有海尼尔的身影。
创造人类、创造世界、创造生物。
然后，他就去了华纳神族，书本上的正统说法说是去华纳神族当人质——与其对应的则是来到阿萨神族的海洋之神尼奥尔德与后来的精灵王弗雷。
但具体是什么状况，霍德这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妄自揣测。
实际上，他也不在乎海尼尔的身份与当初的那些秘辛，他之所以会提到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家伙，只因为一件事：“他与格尼塔海德的事情有关。”
根本不需要再说其他的什么事情，这短短一句话的出现便已经为此定下了一个基础论调。
表面上是利益，但内在更像是一种复仇。
于情于理、华纳神族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霍德！”
另一边，当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莱金忍不住叫出声来。
矮人之王很想就此反驳些什么。
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提到海尼尔，你应该可以争取更多的、其他实质上的利益。
莱金想要这么说，但不等他再开口说些什么，霍德便摆手示意他就此闭嘴。
“霍德……”
“这就是唯一的要求，当初的事情，我想无论如何都必须做一个了断。”
“海尼尔么……”
听到了那个名字时，那瑟斯只是无奈叹气。
“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只不过，我希望你认清楚这些事情、不要被他的身份带偏。”
“你指的是什么地方？”
“奥丁的所作所为，和海尼尔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
“毕竟，海尼尔他已经没有完整的神智了。”
猛然间，有另一道声音传来。
不同于那瑟斯那声势浩大的浪涛侵袭，这声音在响彻之前根本毫无征兆。
但是，这却来自霍德他们的老熟人，是那中央高峰之上的女巨人。
“泽布尔……是你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