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并不是在这艾达华尔的碎片群山之中随意游荡,他其实是有着自己的而目的地的。
如今世界树还没有完全死去,即便是已经破碎、七零八落的神域阿斯加德如今也让然保留着原先的一部分功能——比如说与世界树之间的连接。
哪怕如今艾达华尔平原已经从最高处坠落下来、绝大部分都成为了碎片,但群山之间却依然存在着通向世界树内部的入口——那是曾经的金宫与至高王座的所在之地,也是命运的中心。
不过现在,所谓的金宫当然已经是不存在的东西了,而其中的白银之厅、至高王座也是一样的。
当烈焰魔剑发挥自己的力量时,原初之火几乎将整个艾达华尔焚毁。
至于现在,抵达原址之时,能够见到的也只有曾经被贯穿的一个巨大的洞窟——这也是霍德如今的目的地。
“呼……到了。”
感受着那依然存在、飘散的焦糊味,霍德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最终,没有继续飞行的他只是缓缓落在地面上。
他缓步前进,走进了那个由他一手缔造的创口内——顺着它走进了世界树的深处。
这是一处无比扭曲的道路,在被莱瓦汀刺穿后,内部注定不可能出现什么优美的风景。
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中没有生命迹象——实际上,这里是存在着一些‘原住民’的。
“呼……”
当霍德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空荡扭曲的通道中时,周遭已经出现了几个诡异的身影。
它们有的像是食草动物、又像是肉食者,甚至还有类人的存在。
而这样的他们身上则存在着一个共通之处:火焰。
要么就是完全由火焰构成、要么便如同岩浆一般。
乍看上去好像与辛玛拉培育的那些物种相似,但有一点不同——身处在这里的火焰生物不是什么魔法造物、也不是什么研究产物,它们是天然形成的。
当艾达华尔伴随着火焰坠落之时,死亡的世界树……或者说是尤弥尔身体内散溢出的生命力激活了这里的火焰与石块。
因为世界迈向死亡,原本那应当稳定的世界生态变得支离破碎、回归远处的混沌,因此这些造物也成为了各种不同的模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它们的诞生反倒是与矮人、精灵有些相似。
但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混杂进了原初之火的原始生物并不是什么智慧物种。
它们更像是魔兽、野兽。
比起所谓的智慧,它们明显更趋向于自己的本能。
所以,它们才会不加判断的有所行动!
“嗷!!”
自以为是的熔岩猎手朝着那血肉猎物扑去,周遭燃烧着熊熊火焰、无比凶猛。
只不过,它们的生命也到此结束了。
没有什么动作,那黑暗之王不过抬头‘看’了它们一眼,原本还旺盛的火焰直接熄灭。
‘啪嗒’
熔岩生物就如同一块块大石头一样摔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将我当成了入侵者么……”
毕竟不是纯粹的肉食或者草食野兽,这些火焰生物哪怕是在这里吃石头都能活下去。
但不管是那种可能性都无所谓,霍德并不在意,现在也不怎么想关注这里的事情。
他只是在那条扭曲的洞窟道路上行走着。
从焦土走到了焦木,脚下的触感明显有所变化。
接着,霍德就这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这里便是他的目的地,也是世界树的内部、九界的核心。
巨人尤弥尔的心脏!
也许内部应当有着属于自己的壮丽美景,但当烈焰魔剑席卷过后,这里剩下的便是一片狼藉废墟。
霍德虽然根本见不到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但只要站在这里,他便能清晰感受到世界树的脆弱。
属于世界树的生机每分每秒都在消散,哪怕外部装饰的再华丽,也掩盖不了内部的虚弱。
世界会逐渐死去,原先的生机会溃散,到时候这所谓的家乡也会成为一片毫无作用、也没有任何资源的废土。
人类、精灵、矮人。
凡人们必须另寻他处方能有资格活下去。
“是我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感受着这溃败的一切,霍德就此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你后悔了吗?”
有声音传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让他熟悉的声音传来。
“嗯?”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德发现眼前的幽暗好像被驱散了。
他能再一次‘看’到了。
周边的那些环境姑且不论,在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美丽、漂亮的女人,但身上却发散着一股虚无缥缈的气质。
神秘、优雅,但身上却已经没有了那种好似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气息。
“哼……奥尔劳格。”
见到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后,霍德便摇起了头。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是觉得我不会再给你一剑么?”
“不会的,你不会再攻击我。”
“那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呢?”
黑火燃烧着,好似将霍德身上的那件狼纹风衣完全烧尽,最后剩下的则是那标志性的邪龙战甲。
幽暗的战盔遮住了面容,那缝隙之中闪烁起猩红的辉光。
‘轰’
战争圣剑运作着,怒火之辉瞬间照亮了原本有些幽暗的世界核心。
“虽然我现在已经将魔剑归还,但如今誓约什么的也难以发挥效用,你的那种看似无坚不摧的防御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嗯,我知道。”
奥尔劳格只是微微一笑。
“但即便是这样,你也不会再对我施加什么伤害了,不是么?”
她这边看起来显然也有着非常充分的理由。
“因为,再对整个世界施加伤害的话,你就可能没有办法达成自己的目标与计划了。”
“……”
“你赌不起这种事情,因为一旦加速世界毁灭,你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不了再给你灌一次冰冷之河。”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霍德却依然放下了手中的怒火圣剑。
对他而言,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退让了。
“继续给我灌生命源质也是没用的,这点你自己也很清楚……自从你选择将整个世界摧毁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经失去了消化毒素、汲取养分的能力了。”
对的,哈拉那时候的强行灌溉,已经是最后的手段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也许整个世界会被你毒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