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瓦利的语气好像很平静，也很正常，但霍德却觉得他言语之间好像在强调其他的什么事情。
曾经的乌勒尔。
现在的瓦利。
重新注视着面前的那个黑衣游侠，霍德忍不住开口：“你还好么？”
“嗯……还好吧。”
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瓦利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是现在心情有那么点复杂。”
仅仅是一句听上去好像没什么用的话，但在霍德听起来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他能感受到那种感慨之下潜藏着不安与茫然，另外还有愤怒与憎恨。
他还能理解这一点。
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能算是‘同类’吧。
与过去的某个人有着无法切割的紧密联系，但自己却又对那种过去没有足够的了解，只有内心深处翻涌着的某些情绪能够证明它的存在。
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被当成那个人本身。
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霍德是这样的人，瓦利同样也是这样的人。
他们都身处在某个庞大的漩涡之中，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挣扎。
只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是，霍德自己能够随意挣扎，哪怕有感觉到不适的地方，他也能找个地方发泄一顿，只要将那些情绪全部倾泻出去，再休息一会儿就好。
但是，现在的瓦利却做不到这样。
从他在神域之中得到自己的领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必须严格控制自己的情绪表现。
不能继续随意的宣泄什么，而每一次的情绪倾泻都需要控制的恰到好处，而每一次的对话都需要控制情绪表露。
完全就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机器人那样管理、一举一动可能都需要在心底强调一遍重要性什么的。
这种生活肯定是很难受的。
“也真的是为难你了。”
看着瓦利那好像只能用疲惫来形容的姿态，霍德忍不住如此开口。
但在这番话后，他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只是原地沉默着。
会客室内就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无声氛围。
作为唯一的旁观者，埃策尔显然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糟心的氛围、顺带活跃一下气氛，但问题在于这话题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插进去。
他与霍德还有瓦利他们不一样。
虽说同样抱有着仇恨与憎恶，但他其实更加自由、也更加纯粹，他所有的东西全都属于他自己，根本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或者记忆什么的。
也正因为这样，没有深刻体会过那种复杂情绪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劝说？
安慰？
到头来，他也只能给出几句干巴巴的话来：“都放宽心吧……”
但这话听起来又有些愚蠢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找点其他的什么话题出来？
至少别让这话题就这么停留在这里啊。
但现在能说些什么？
埃策尔的目光下意识在周边打转，而不由的，他的视线停留在了瓦利手中的另一块符文石上。
“你手里另一块符文石是什么？”
“嗯？这个么？这个是神域的地图。”
话题似乎转移成功了，瓦利看上去也不再思考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介绍起了手中的另一块符文石。
“我这些天去了不少地方，将大部分的轮廓都刻录了下来，虽然没办法更加细致，但基本都记录下来了。”
然后，他随手将它抛给了霍德。
“你试试看好不好用。”
迅速接住了那符文石，魔法闪烁起了独特的光辉，而刹那间，霍德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之中多出了不少景象。
以一个原点为中心，逐渐向外扩散。
各个领地的划分、大体的景象，霍德就此了然于心。
至少走到神域中后，他不会迷路了。
“原来如此，你看来已经将大部分事情都安排好了。”
霍德就这么叹了口气。
“我大概知道应该怎么走了，这个东西交给你吧。”
他随手那么一抛，符文石就这么朝着埃策尔飞了过去。
“嗯？”
而当那游牧之王反应过来的时候，符文石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
魔法就这么运作着，同样的景象也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呃……我也记住了，那这东西怎么办？”
“放在你这呗，不想要处理掉就行了。”
听到这里，埃策尔下意识便要攥紧拳头，用自己纯粹的握力将它粉碎。
但仔细思索了一番后，它又松开了自己的手。
“这东西给我也没用，不如你带回尼德兰，给齐格飞或者其他其他的什么人，至少能把阿斯加德大地图画出来吧？”
这么说着，埃策尔又将符文石抛了回来。
“嗯……也不是不行。”
轻轻掂了掂那符文石后，霍德将它收入怀中。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所谓的，到时候国王会议一开，我将我这边的事情处理掉，瓦利就应该能回到我们这边的立场上来了吧。”
霍德就这么笑着。
“到时候他肯定是与阿斯加德公开决裂的，站在我们这里的话，阿斯加德的地图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
只是，瓦利却没有给出回应，他的那种好似在深思一般的沉默让霍德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瓦利？”
他试探性的问了那么一声，只是那游侠却没了声音。
整个人都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那样没有什么回应。
逐渐的，霍德的一颗心都沉了下来。
虽说瓦利看上去好像在沉思，但霍德还是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瓦利！”
“嗯？”
好像终于回过神来了，瓦利的面容上浮现出了笑意。
但是，这种笑容太假了，只要有一定的阅历，都能看出问题来，更别说霍德与埃策尔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你怎么……”
埃策尔看上去想要问些什么，但不等他开口说完，霍德便强硬打断了他。
“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嗯？说吧。”
瓦利说道。
“诶……”
埃策尔有些错愕。
他的目光就这么盯着瓦利看，而再见到他那好似全神贯注一般的神情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终究还是换了个话题啊。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埃策尔也不再言语，继续当着一个透明人。
而与此同时，霍德则抛着手中的那块只能使用一次的符文石。
“神域之中有还有其他的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么？”
“嗯？你想问什么？”
“比如说……彩虹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