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齐格飞还是没能搞懂这艘被称作‘楼船’的巨大战船的航行方式。
他当然明白这个没有风帆、没有船桨的巨大船只是靠魔法前行的,但他想要知道的就是那个原理。
不过他毕竟不是霍德叔叔,他对魔法的认知十分粗浅,虽说不是不能去解读十七符文,但想要搞懂他们的组合排列需要一段时间。
在他看来,自己的霍德叔叔如果想要搞懂这方面的组合排列,那么随便瞄一眼就是了。
但他不一样。
之前跟着自己叔叔在船下边闲着无聊在那看外边刻着的符文,霍德完全就随便看了两眼,但他瞪着个大眼睛死活搞不清楚那一排符文表述的含义。
而就在他快要解读出那些符文的含义时,希路达一句话就将他脑海中整理出来的思路打断了。
卢恩符文就是这种东西……
比起人间经常使用的文字,人间流传的卢恩符文总计有十七个,黄金宝盾上则刻画着全部十八枚符文。
这些字母比起九界流传着的文字、语言来说太少了,但却胜在千变万化。
一枚符文就拥有数种表述的含义,而当它们以不同的组合排列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能表述出上百成千种的含义并让它们生效。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
神奇、富有力量,但是解读起来相当的麻烦。
因为在它没有生效、不知道表面效果的情况下,单单看符文的组合是很难解读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解读过程的思绪不能断。
又要考虑文字单个的含义,又要考虑整句的表述才能推断出符文的效果,甚至还要保证符文的组合排列能生效。
毕竟再怎么说,符文的刻画几乎没什么讲究,密密麻麻的一排过去,鬼知道到底是竖着看还是横着看,甚至还有斜着看的。
理论上来说,施展魔法的符文如果不是那种短促、瞬发的,而是铭刻在宫墙或者木头这种地方上的那种所谓的‘附魔’。
除去当事人之外,普通人只会一头雾水,即便是那些初步了解了十七符文的作用与一部分含义的人都需要花大量时间解读。
嗯,这里说的普通人就是齐格飞自己。
所以到了最后,齐格飞心底只是不由浮现出了一抹感慨。
“所以说,巫师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他开口说着,接着伸手摸了摸格拉妮的大脑袋。
他现在就在楼船的马厩之中。
这里的布置其实与地面上的马厩没什么区别,可能也就是小了些,因为这里的位置也就三个。
根据希路达的说法,这艘船是她的母亲制作的,也就是说,这仅仅是给格里泼尔一家人使用的而已。
当时无论是贡露还是格里泼尔都没有想过会继承什么王位,依照他们的想法就是游历、玩乐。
有这样一艘魔法的船只,当然哪都能去了,而这三匹马当然是给一家人使用的。
不过希路达貌似提过这点,格里泼尔与贡露似乎没想过要孩子,那么这第三匹马究竟是给谁用的?
希路达和他之间的关系说实话也就那样,她也不可能将这其中的详细缘由告诉他,随便提两句有关自己还有父母的事情就是极限了。
“算了。”
最后,齐格飞还是放弃了继续思索什么,他再一次拍了拍格拉妮的脑袋。
“好了,说不定到时候还得靠你啊。”
齐格飞决定要在这次‘旅途’之中戴上格拉妮也不是纯粹的不想与陪伴了自己许久的战马分开,更重要的还是因为这孩子是能在水面上飞驰的。
她毕竟有着斯莱普尼尔的血脉,虽然并不如同那匹八足神骏那样能飞翔于天际,但无论是平原、山地还是水面都能如履平地一般度过。
在霍德的教导之下,他早已经学会了做;两手准备。
虽说这种说法有些不吉利,但如果这艘楼船出事,他至少还有坐骑。
不过带三个人好像有些吃力?
一路顺着阶梯来到楼船的甲板上的时候,他心底不由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上一次格拉妮究竟是怎么带着三个人的呢?
记得是自己与叔叔同乘马背,然后把莱金放在箩筐里。
但这次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
然后,齐格飞放弃了思考这种破事情。
毕竟有些事是需要逼到绝路才会有答案的,就像是这种破事,其实只要确认格拉妮的确能带动三个成年人就没事了。
至于方法,到时候在想呗。
与其思考这些,还不如好好享受一下。
“呼。”感受着那吹拂在面上的冰凉海风,齐格飞不由展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冰岛,因为周边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被太阳照耀着的天空。
不过,海景终究是有些无聊的。
对初次看到大海的人来说,在船只上无疑能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但是,当这种新鲜感散去之后,剩下的仅仅只有一种无聊。
更别说现在的齐格飞还不是在那种仅仅只有双层的运输船上,所以,他很快就回到了上层建筑的船舱之中。
如果这种设计能完全普及开的话,齐格飞相信这里一定是船长室。
不过,里面的内部设施肯定是不能完全参考的,谁让这里是一艘魔法楼船?
所谓的船长室内部的布置可以说是相当温馨,如果不是那种略微的起伏让齐格飞意识到自己还在船上,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别人家里。
这里有着被固定住了的餐桌,有着椅子,当然也有柔软的沙发。
桌子上则摆放着各种果蔬,还有装着蜜酒的酒桶。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可能是墙壁上的那张巨大的海图,而那张地图看上去好像被人做了标记,一个红点正在移动。
“逛完了?”
就在齐格飞轻轻打开了房门并走进去的时候,他便听到了自己叔叔的声音,而循着声音望去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穿着战甲的男人。
他依旧穿着那身尼德兰边疆战甲,而且穿着战甲也就算了,他此刻甚至还披着粗布斗篷、戴着头盔。
这可是在房间里面啊,在这里戴着头盔不嫌闷热么?
而且,你还在看书啊,你头盔上就那条缝,这么看书不累么?
无论看到叔叔的装扮多少次,齐格飞心底总是会有这种想要吐槽的强烈欲望。
不过在最后,他还是将这种吐槽完全压在了心底,毕竟习惯就好。
“嗯,去看了看格拉妮。”
“真是的,你这么优哉下去,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就在齐格飞的声音落下没多久,同样在房间里的希路达开口说道,她看起来好像很不满。
怎么说呢,这态度就好像吃了枪药一样。
而目睹着两个年轻人的对话,边上的贤者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