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霍德深深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玩单机游戏时,因为一切太过顺利导致一些事件没能够触发结果,结果导致探索度和成就都没满,需要开二周目。
大部分游戏基本都有这操作,特别是那种还分善人线与恶人线的游戏,想要达成全成就或者全收藏,二周目、三周目都是免不了的。
但问题是,这tm是线上游戏啊,这破游戏可没办法回档。
难不成世界树这破运营想把这破游戏做成线上单机?
那么你是不是过分了?
我这连副本都开不了啊喂,难不成想刷点幻化什么的,还得让人在副本里拉自己吗?
【血腥决斗】
这是北方海域这片地区的副本名。
虽说这个副本其实挺鸡肋的,装备属性算不上好,而且boss也就那么一个。
嗯,boss当然是与嗜血魔剑提尔锋的剑主安根提尔与他的狂战士兄弟了。
但是,他好歹有掉落物啊。
虽说提尔锋这玩意不在掉落列表里,而且他掉落的物品属性其实也就那样。
但是,他掉幻化啊!
尸鬼一套其实不算好看,但好不好看是一回事,我有没有是另一回事好不好!
不过,更重要的其实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副本,他是掉坐骑的。
嗯,坐骑也不算好看,比起陆地上跑的那些战马或者其他生物什么的,它看上去很破旧,就是一艘幽灵小船而已。
比起玩家可以使用的那种几人的小破船来说,它看上去也就大了一点,也能带一个团队的队友。
但是,甭管它好不好看,一个掉坐骑的副本在玩家心底可是拥有很高份量的啊!
也许这破幽灵船我不会经常拿出来用,但我不能没有!
难不成真的让别人拉么?
不行……
想到这里,霍德不由抬头看向了那正走向自家大本营的海盗女王。
“等等,赫华勒小姐。”
“嗯?”
“接下来只要囤积食物?”
“嗯,等囤积到一定程度,到时候减少捕猎的次数就好了。”
赫华勒毫无疑问是一个优秀的领袖,在下定决心做出改变、帮助伏尔松格一族的时候,她也没有忘记去巩固自己的大本营。
毕竟在她看来,攻击尼德兰最为主要的港口:阿姆斯特尔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不仅仅是会死人,更重要的是时间耗费。
废港之中的居民将近两万,这两万人除去孩子与正怀孕的女性外,几乎所有人都有工作。
他们不是忙于整理、翻新船只与手头上的装备,便是要跟随拉格纳这样的、赫华勒手下的得力干将出门狩猎那些大型生物。
大量的战士全力运作起来才能维持住废港的消耗,毕竟这里没有商业,两万人全都是标准的‘按需分配’。
“看起来你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总要对此做些准备。”
然后,说完了这些,赫华勒回过身去去,她好像没话要说了。
真的没话了?
见到这一幕后,霍德不由皱紧了自己的眉头。
“你可要想清楚了,赫华勒小姐,我们一旦离开这片海域,就不会再回来了。”
霍德的这番话明显意有所指,所以当这话传到大姐头的耳朵里后,她回转过了身。
她发觉这贤者说话是真的算不得有多好听,每一次开口就像是一把刀子那样往别人心上扎。
哪怕现在这个时候,他算是在提醒也一样。
这样的人一定没多少朋友……
“啧。”
最后,赫华勒还是将脑海中那些充斥着恶意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我知道,所以这又怎么样?”
“我觉得,在离开前,不应该让自己留下遗憾。”
霍德暗示的已经足够明显了,而赫华勒也能听懂他的暗示。
毕竟,她知道北风海盗们在这位贤者面前理论上不存在任何的秘密,而以他的智慧,想必在这里逛一圈就什么都知道了。
大家都是米德加尔特的人,所以一些传统也是相通的。
比如说葬礼……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对,但我看见过你母亲的坟,很朴素。”
“毕竟只是临时的墓。”
“我只看到了你母亲的名字,你父亲的尸身还流落在外。”
然后,赫华勒沉默了。
有那么一刻,霍德从那张看上去狰狞可怖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丝疲惫。
这是脆弱的表现么?
霍德不太清楚,他也不喜欢就此下什么结论,即便对方理论上来说是拥有固定表现的NPC也一样。
“我已经尽力去找了,但这周边都没有,没有人知道我父王安根提尔的尸体在何处。”
毕竟再怎么说,没有人知道安根提尔与他的兄弟们最后战斗的地方。
吉特兰德的大勇士希亚玛尔与他的伙伴奥尔奥德究竟有没有成功追击到安根提尔?
安根提尔究竟是与大勇士希亚玛尔同归于尽了,还是他们根本没有遇见?
关于这些事情一直都没有一个定论,就设定上来说,即便吉特兰德认为是他们的大勇者希亚玛尔成功阻击了包括安根提尔在内的十二狂战士,但事实根本无人知晓。
“我带人搜查过这周边的岛屿,包括我们驻扎的岛屿在内,北方海域也不过零星几片岛屿罢了。”
说白了,很简单,安根提尔的尸体其实根本就不在岸上。
“他们的船只什么的,这些东西只能是沉在海底了,而这片海域,你敢潜水么?”
因为被询问到了这种比较敏感的问题,赫华勒的脾气肯定不会太好,所以她干脆将这个破话题甩了回去。
“如果你能找到我父亲和他的兄弟们的尸体,我想我会很感谢你的。”
她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讽刺的味道。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毕竟霍德刚刚那种冒昧的问题可以说是将她的‘失败’完全摊在了台面上。
对她来说,寻找父亲的遗骸可不仅仅是责任与所谓的血脉联系,更重要的是她的母亲。
直到她的母亲撑不住死去的时候,她仍然没能找到父亲的遗骸。
“想要在这片海域之中寻找沉在海里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人能知道这该死的海面之下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