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伏尔松格一族曾经那如同流星一样快速崛起并闪耀、最后却迅速陨落的王子赫尔吉,格里泼尔并没有了解太多。
从他的那些人与非人的人际关系再加上一点点魔法占卜,他所能了解到的事情虽然比寻常人要多一些,但也不过如此。
他知道伏尔松格一族所遭遇的灭顶之灾,也知道赫尔吉被诸神、在英灵殿领导着那些被神明器重的勇士。
要知道英灵殿之中的勇士可不是如今或者之前的米德加尔特。
那是自中庭世界的人类文明诞生出了‘战争’这一概念后便被诸神收集、汇聚的勇士。
女武神所挑选的英魂虽然送至阿斯加德,但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奥丁的瓦尔哈拉。
从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想要担当‘恩赫里亚’的英魂们至少要经过三重甚至更多的筛选才有资格进入那座殿堂。
所以可想而知,一个年仅16、17岁就英年早逝的少年人在那样的环境下杀出了这样一条‘血路’,足见他的强大。
普通人赞颂他的勇武,诸神们重视着他那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赋。
但是,格里泼尔毕竟是一名‘老者’。
他不再年轻,而且又是统治着王国、通过外交手段让自己的王国避开战火的国王。
这样的他自然能抛开那不值一提的热血从大局观入手,然后,在那闪耀的年轻人的光辉之下,他看到的是那名为贤者的男人的身影。
赫尔吉很有天分,这是真的。
虽说齐格蒙德英勇无比,但事实上在针对亨定一族的战争期间,被冠以‘亨定斯巴纳’(弑杀亨定之人)这个光荣名讳的人却并不是齐格蒙德,而是他的第二个孩子赫尔吉。
就这点上来说足以说明他的强大。
但是,所谓的天赋是需要引导的。
一个能让齐格蒙德四处夸耀的孩子怎么看都不是只能靠天赋吃饭的人。
事实上要将璞玉打磨成精美的玉石,本身资质自然重要,因为玉石只能由璞玉打磨而成。
但打磨美玉、将玉石周边的杂质全部打磨干净、让美玉本身绽放光辉的那个‘工匠’同样重要。
而就是这样的人目前正在倾尽自己的全力教导友人的遗腹子,单单是这点就足以让格里泼尔感到有些意动。
毕竟让齐格飞与希路达相互接触什么的,这其中的好处真的是太多了。
齐格飞本人当然重要了,毕竟他将来一定会反攻尼德兰,重振伏尔松格一族的辉煌。
未来的尼德兰国王……
这就是格里泼尔给他的定义,而拉拢了齐格飞就意味着冰岛会多出了一个天然的盟友。
如果希路达这边和他能顺利进行,甚至进展快一点的话,说不定还很快就能整出来子嗣。
到时候,冰岛也不用担心什么继承权的问题了。
反正齐格飞本人身强力壮,最初也不用担心什么继承人的问题,到时候第一个孩子说不定还能经由各种人情关系交给霍德来带。
但是……
“唉。”
虽然格里泼尔自己算盘打得是响亮,但这些全都是建立在他的女儿成功的与齐格飞搭上线的基础上的。
但事实上,这种事情其实很难说。
格里泼尔自己毕竟是过来人了,虽说对于所谓的爱情,他也并不是太了解,他与他的妻子完全很自然的就走到一起的。
但是,他至少知道:感情这种事哪怕有心算无心也容易失败,更别说是傻狍子一样的希路达了。
毕竟感情这种事终究是讲感觉的……
想到这里,格里泼尔不由叹着气。
他感觉到有些头疼。
说实话,谁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能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呢?
但是,为人父母,他总要在这里把把关,毕竟没有人希望的闺女被一个人渣拐跑什么的。
更何况他还是国王,他唯一的女儿的婚姻在众多人的期许之下总是被限制住了。
“乖女儿你就给我开点窍吧……”
朝着花园的方向走着,老国王的嘴里碎碎念着。
但是,就在他这么希望的时候,他的耳边却传来了让他无比胃疼的声音。
“那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只能是他的乖女儿发出来的。
而循着声音望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女儿就坐在花园的草坪上。
不过在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拿着剑或者长矛,仅仅是抱着双腿,看上去明显在生气。
她边上则有两个女人:
一个是与她同龄的闺蜜南娜,她这段时间也没有回去。
作为挪威的公主,长期居住在其他王国的都城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现在不是什么重点。
这个善解人意、性格偏向柔弱的姑娘的面容上只是带着近似安慰的无奈笑意。
至于另一位则是王宫之中的盾女。
此刻的侍女虽然一身长裙,但腰间却悬着剑。
比起两名公主殿下,她并没有参与这种话题,仅仅是习惯性的去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所以,她很快就注意到了走来的国王陛下。
不过就在她要躬身行礼并开口的时候,格里泼尔却摇了摇头。
他悄悄的将手指竖在唇前,示意盾女不要多嘴,接着静悄悄的走到了自己女儿的身边。
“父王也真是的,居然找这样一个人来……”
“这样一个人,他怎么了?”
冷不防的声音突然从后边传来,这直接让女孩打了个激灵。
希路达的话语就此止住,与此同时,她也不由回过头去。
在看到了自己的父王后,任性的公主殿下这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然后,她的话语就此卡住了。
希路达之前跑回去、又躲到花园这里来就是想发发牢骚,毕竟花园这里环境挺好不是么。
发牢骚的目的毕竟是为了舒心而不是让自己更加抑郁,房间那种空旷却封闭的环境当然比不上自家花园了。
但谁能想得到啊,在这里居然被自己老爹抓包了?
在这个时候,女孩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公主殿下拉长着自己的语调
仔细思索着这方面的内容的同时,她狠狠瞪了自己的盾女一眼。
但是,盾女却权当做自己没看见。
佩剑的侍女就站在那里,脸颊微微朝天。
她心底说到底还是有点委屈的。
那可是国王陛下啊,他让自己不要出声,自己能出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