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霍德看来,现在的齐格飞颇有那么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现。
也正如同他之前随意吐槽的那样,这明显就是帅哥才有的苦恼。
因为他本身地位高、又是鼎鼎有名的英雄,再加上颜值过硬,所以追求者表现的主动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这就是纯粹的个人魅力,其他人羡慕不来的。
但是,心底发酸什么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这种卓越之处实在是太耀眼了,耀眼到男同胞们都会觉得无所适从的地步。
当然了,其实霍德也是一样的。
怎么说呢?
虽然他远远没有到嫉恨的地步,而这种感觉甚至都不能被称作‘不适’,但总归会感觉到有些奇怪。
而带着这种奇怪的感觉,霍德就此聆听着齐格飞的那种‘苦恼’。
“怎么说呢,之前她邀请我一同出游,出于礼貌、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不过在那个时候,她却一直想方设法往我身上靠。”
开幕雷击!
齐格飞开口第一句话就让霍德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甚至在这个时候,霍德甚至想要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过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刻,他却触碰到了自己的战盔。
‘铛’
伴随着那清脆的金属鸣响,他的手指就这么戳了戳战盔。
此刻,那声音自然也吸引了齐格飞的注意力,所以他不由朝着霍德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叔叔?”
“没什么,你继续说。”
“总之,她虽然表现的好像很柔弱一样,遇到一点事情就会大惊小怪,但是,这种仿佛不谙世事的深闺公主形象明显只存在于根本不了解王室的诗人们的杜撰之中。”
说起这些的时候,齐格飞的语气之中明显透露出一丝不屑。
“叔叔你也曾经说过,正统的王族教育是很全面的,其中不仅有礼仪还有文化课程,更有着武艺方面的教育。”
“啊……嗯。”
此刻,霍德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帮克里姆希尔德说过,但齐格飞的这种‘依据’的确有那么一点问题。
作为叔叔、作为他的老师,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指出这点的。
“王族教育是分阶级的,齐格飞,松紧程度也与地位有一定程度的关系,比如说长子……亦或是那种特别有天分的孩子,他们便会着重培养,甚至严格要求,什么都教,力图做到完美,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物是被放弃了的。”
然后,霍德停顿了片刻。
他深呼吸着,在这深呼吸的时段之中,他也整理好了自己的语句。
“关于被放弃什么的,这种事情你也应该很清楚,因为你曾经见过这样的人,他们一般都不是王国的继承人,而且心不在王位上。”
“呃……”
“这种情况下来讲,不喜欢被束缚在宫廷之中的王子会喜欢外出游历冒险,至于公主什么的,她们往往会被用作联姻。”
“啊……”
可能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叔叔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杠自己,齐格飞的面容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茫然。
但很快,他的思绪便顺着霍德的那番话想到了两个人。
“的确是见过,像是斯图达斯还是挪威的公主南娜就是典型的代表,不过我听希路达说南娜最近已经开始拼命学习了。”
“嗯?”
就在齐格飞随口提到南娜的消息时,霍德先是一愣。
那个女孩开始学习了么?
他下意识的就要询问这方面的问题,但很快,这种话就被他咽了回去。
因为这种东西现在不重要,即便他好奇,也只不过是一时的而已。
“嗯,所以你说的那种理由其实并不能算作依据。”
在轻轻咳嗽了一声后,霍德再一次强调了这一点。
“你还有其他的什么发现吗?”
一时之间,齐格飞突然你有一种‘梦回冒险时代’的独特感觉。
此刻,他好像并不是什么国王,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冒险者,而面前的叔叔也依旧是……好吧,他还是叔叔,也是他的老师。
这一点由头至尾都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他心底却莫名浮现出了那种怀念的感觉。
不知不觉之中,他好像已经完全放下了那种沉闷的心情,接着又笑了起来。
“仔细想想,叔叔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考验过我的观察力了。”
此刻,尼德兰的国王陛下也没有急着去回答霍德的提问,他只是叹着气。
“总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但又很慢。”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刚突然有那么一种错觉。”
“嗯?”
“我还不是国王,我只是刚刚从那小小的铁匠铺之中走出来而已。”
“正常,现在才过去几年而已。”
“但我又觉得好像很漫长,毕竟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已经不是铁匠学徒了,而是经历过战争的国王。”
“正常,毕竟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紧接着,没有人说话,徘徊在此处的不过是一阵略显异样的沉默。
到了最后,齐格飞笑了,突然笑的很开心。
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好像完全释放了出来。
“总之,克里姆希尔德的那种柔弱的确是装出来的,我是一名战士,所以我看得出来,她的脚步沉稳有力、举止反应绝对不像是什么柔弱的女人。”
“所以你是想说,那个女人只是在你面前装扮成柔弱的模样?”
“对,没错。”
我们真的是在讨论所谓的麻烦问题么?
虽然对这方面的事情早有预感,但真的从齐格飞那里完全确认了这件事后,他总觉得一口老槽压在心底吐不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从齐格蒙德那里听说少女贵妇投怀送抱的事情一样。
怎么说呢?
这种事情对伏尔松格一族的人来讲貌似挺常见的。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遇到你这种状况估计能高兴的乐出声来,毕竟换一个角度来看,这就是她想在你的面前展露属于‘少女’的一面,估摸着还是被吟游诗人瞎编的浪漫故事带偏了。”
“也许吧,但是……我不喜欢那样,有点虚假,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很不一样。”
最终,齐格飞不由闭上了眼睛,他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一样。
“我见过不少倾慕者的眼神,无论男女,他们的眼神之中都透着一定的距离感,因为他们崇拜的是那个好似无所不能的英雄与国王,对他们而言,‘齐格飞’是一种象征。”
“这是尼德兰国民都会拥有的情感,因为你给他们带来了优渥的生活与真正的和平。”
“对,但克里姆希尔德,那个女人的眼神不一样。”
“比如?”
“她的眼神很火热……”
“¿”
“她的那种眼神让我很不适应。”
此刻,齐格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叔叔那愈发微妙的眼神,他只是很平静的继续叙述了下去。
“那与‘倾慕’什么的截然不同,我能看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仿佛我是她的囊中之物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