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缓缓的流逝着。
早已修筑好的大路之上,负责传递信件的信使们在各个城市来回奔波。
而在平静的大道之上,那略显纷乱的马蹄声则吐出了一丝诡异与不安。
与此同时,各个军团的战士们也开始行动起来,前往各个地方驻扎,至于废城与迪芬特尔则成为了重点关照的对象。
今日的尼德兰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因为不知道哪来的流言已经完全散播开来,齐格飞甚至还得花心思去处理这些流言蜚语。
而为了保障名誉,这种处理方式又不能太过激。
所以结果只能束手束脚。
“该死的!”
‘咚’
王宫深处,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从一开始的面面相觑与止不住的担忧到现在的无奈叹息,天知道王宫内的这些侍女经历了怎么样的内心起伏。
虽然她们与寻常的侍女不同,毕竟她们来自冰岛,算是希路达提前送过来的。
比起其他领主招收的侍女来讲更像是自己人,因此更无拘无束一点。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们与国王之间没什么上下尊卑。
那种尊卑关系一直都有,只不过平时,无论是希路达还是齐格飞都不是很在意这一点。
但是,一旦齐格飞突然之间开始发怒,这些平时有说有笑的侍女便会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一方面是因为她们自身所拥有的那种对自我的清晰认知不至于让他们没大没小。
而另一方面则是齐格飞本身带有的那种威势。
平时的他虽然看上去无比温和,好像很容易亲近,但一旦他真正发怒,那种眼神会即可令人想起他的血统与身份。
伏尔松格一族啊……
狂怒的人间战神从来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应付的。
传说在很久以前,据说齐格飞的父亲与兄长在陷入狂怒状态中的时候,必须由两人以上出战才能完全压制住。
而且,那还是由贤者与任意一名伏尔松格一族的战士构成的最佳组合。
‘咚’
‘咚’
‘咚’
就这样,站在廊道之中的侍女们手握类似于扫把的清洁用具,她们就此聆听着那传来的闷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终于,可能是无法忍受廊道之中散溢着的那种沉闷氛围,终于有侍女开口说道。
“我总觉得这座宫殿在震。”
对于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反驳。
虽然她们都明白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作为宫殿之中的侍女,她们是明白这宫殿的一部分构造的。
据说它是一个放大版的‘矮人宫殿’,本来是格尼塔海德的那些矮人为翻新自己王国的宫殿所设计的,不过到头来却便宜了尼德兰。
也因为这个原因,它不仅有着坚固的结构,更有着魔法的保护。
想要以一人之力撼动这座宫殿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而她们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理由也只有一个:她们被吓到了。
齐格飞展露出的那种凶残的态度一时之间让她们无话可说,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内心的想法。
就像是凶猛的野兽那样。
平时齐格飞表现的多和善,那现在就有多吓人。
因为这个原因,愣是没人敢阻止那年轻的国王陛下的怒火。
这些侍女们只能在这里慢慢等待,确认那房间里的国王消停了才敢进去。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这种打击的。”
就在侍女们保持着默契的沉默时,突然有人这么开口说道。
“这明摆着就是有人在背后作祟么?谣言哪有传播的这么快,一个立即封锁的城镇的消息在几个小时内能传递到其他各个地方?”
“这件事也不是我们能参与、更不是我们能管的。”
最终,就在侍女们的言语之中,房间那打砸的声音逐渐消停了下来。
而后,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侍女悄悄打开了房门。
接着,映入侍女们眼帘的便是那一片狼藉的房间。
要知道这里可是国王陛下名义上的房间啊,也是她们的女主人以后将要入住的房间。
它里边有着各种名贵的装饰品,但这些全都被一把同样作为装饰品存在的佩剑砍的七零八落。
那种满地碎片的状况甚至让侍女们感觉自己来到了某种乱七八糟的废墟之中。
而站在那废墟之中,国王陛下突然转过身来,而那宛如野兽一样的猩红眼神不由让侍女们后退了一步。
不敢动弹,就像是食草动物在面对掠食者的狩猎时会不由自主停下所有的动作那样。
但很快,在她们的注视之下,齐格飞眼眸之中的那种凶悍逐渐衰退了下去。
他大概想要说些什么,所以下意识张开了嘴。
但最终,他却还是摇了摇头。
“你们……把这里打扫一下吧。”
他开口说道,接着又随手将剑丢到了地上。
也没有管那些侍女的看法,他仅仅是走到了书房之中。
一路上失魂落魄,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
所以在最后,他只是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而脑海之中所浮现的则是那些战友的面容。
“拉格纳、拉戈萨、赫华勒,难不成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
难道我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到这样的迫害,就连谣言都没办法完全清除吗?
此刻,齐格飞心底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凶残的想法。
他想要将自己王国内的那些造谣的家伙全部杀死,用鲜血来震慑某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但是,他的理智、他那好不容易打磨出来的属于国王的理智又告诉他,他不能做这种事情。
因为他一旦意气用事,那么一直以来积累起的大计划就会完全崩盘。
在那庞大的计划之中,每一个人都需要各司其职、而他齐格飞的职责便是立于尼德兰的巅峰。
“咕……”
他握紧着拳头,紧咬着嘴唇。
“对不起。”
‘咚’
他狠狠将脑袋砸在了书桌上。
“真的,对不起……”
即便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在这方面去责怪他,但齐格飞却能感受到那种贯彻心扉的痛苦。
他又能力去阻止,但为了更远大的目标,他又不能这么做。
所以,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他对不起迪芬特尔那死去的人们、更对不起一直以来与他一起奋斗的那些战友。
更何况,他曾经许诺拉格纳,让他过上平静的生活。
结果……
…………
“爸爸!妈妈!”
远在一处早已被漆黑而污浊的死亡之力所浸染的小庄园之中,属于孩童的哭喊声不断传来。
“爸爸!妈妈!痛!痛!”
病床之上,一个孩子正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