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冰冷、漆黑。
当霍德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幽暗的天空。
没有任何的光源、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
但是，自己却偏偏能看清楚周边的风景——那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隐约之间还透露着一股冰冷的味道。
“尼福尔海姆……还是说我已经抵达了赫尔海姆。”
就这么环视四周，霍德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出来。
但很快，不等他继续四处张望，便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他直接看向了某个位置，见到一个女人缓缓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艳丽的女人，眉宇之间有着浓厚的阿萨神族的风采。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边环境的原因，她的肤色看起来没有那么白皙，有的仅仅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暗沉。
不仅仅是她，其实连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披上了一层灰蒙的阴影那样。
但没关系，现在他好歹算是找到熟人了。
“海拉。”
他喊出了自己熟人的名字。
但是，面前的那个女人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从她的眼睛里，霍德看到的是一种疑惑，而那样的眼神反倒是将霍德自己整不会了。
“怎么了吗？”
“你……是霍德么？”
而在好一会儿后，海拉才开口询问道。
“当然，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疑问？”
“……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在海拉的一番提醒下，霍德这才将目光挪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后，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他已经习惯了的漆黑服袍、也并不是他经常穿着的邪龙铠甲什么的，而是一件这个时代、这片土地上绝对不会有的T恤衫，而外边还套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外套。
至于裤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一条打折买的长裤。
这就是他现在的这番打扮，在让海拉感觉到好奇的同时，也让霍德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怀念。
“真是好久没见到这身打扮了。”
至于海拉，她则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一言不发。
霍德感受得到，她的目光一直围绕着自己，在自己身上打转，好像在审视着什么一样。
好一会儿后，她才缓缓开口：“所以，这就是你原来的模样么？”
“是啊。”
“看起来和我平时见到的……嗯，好像有点区别，别说衣着了，其实就连外貌也有着一定程度的差别，虽然相似，但感觉上来讲现在你看起来更加……”
“更加什么？”
“不知道。”
面对霍德的问题，海拉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摇起了头。
“我本来想说你看起来好像应该更年轻一些，但仔细想想又不是那么回事，可能是气质问题？”
“或许吧。”
对此，霍德只是耸了耸肩。
‘咔咔咔’
突然间，在海拉的面前，霍德那灵魂的外貌出现了一阵扭曲的模糊。
而当他的身形重新变得清晰起来时，映入海拉眼帘的终于是她所熟悉的装扮了：狼纹黑袍的巫师。
“所谓的灵魂取决于对于自我的认知……这种事情我已经充分了解了，看起来确实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果然还是现在的你看起来顺眼一些。”
在见到自己所熟悉的巫师重新出现了后，海拉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了欢快的笑容。
“走吧，我带你去赫尔海姆。”
“嗯？这里还不是赫尔海姆么？”
“当然不会是，你又没有充足的时间布置出那些仪式，不是么？”
说到这里，海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仅仅是依靠我教的一些死亡魔法，再加上火焰铺就的幽冥之路就想着直接来到我的国度里？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明明讨论的就是生死相关的大事，明明死亡什么的也是生者抗拒之事。
但霍德心底感受到的只有那么一种莫名的安稳。
好像海拉所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像是在抱怨车子报废了很难回家一样。
“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一直被阿萨神族卡的很死的原因吧，千万年下来愣是没有什么勇士真的能踏入你的国度。”
“啧……”
这一番话明显戳到了海拉的痛处，霍德看得出来，她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只是到了最后，幽冥女王实在是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力，只能认命一般的叹了口气。
“是啊，事实就是这样，实际上那些规则早在我来到赫尔海姆之前就已经定下了，只有繁琐的魔法葬礼仪式结合才能将灵魂直接送入赫尔海姆……那个老家伙也是真的不怕麻烦。”
“也许如今的这种状况本身他预料到的呢？”
“……”
海拉没有说话，她只是眯着自己的眼睛。
虽然当初霍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将英格维与齐格鲁德的事情分享给她，但后来抵达约顿海姆的时候，他们三人却也称得上相互信任。
再加上智慧公主泽布尔的存在，牵扯到了时间层面的话题，有些事情是根本瞒不住的。
哪怕霍德从来都没有正面在这方面摊牌过、也没有明确告知什么，但一些事实却如同书本一样展现在面前、等待着他人的翻阅与浏览。
“那个老东西无论经历多少次，终究也只是重蹈覆辙。”
海拉就这么冷笑了一声。
不过她也没有就这方面的糟心话题多聊些什么的想法，她只是转过身去，走在了前边。
“跟我来吧，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
只是霍德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上去，他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那目光让海拉又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么？”
“不，没什么，只是我本来觉得你应该会问一下关于关于我之前的灵魂表现出的那种状态的事情。”
那种与中庭格格不入的‘衣装’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但海拉却偏偏没有开口询问。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问的不是么，你真正苏醒后是这幅形象，这就说明了那便是你的‘本心’，是你难以忘怀的根源……而我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说实话，如果她表现出那么一点点不满，甚至闹腾一些也好。
至少霍德这边还能轻松一些，但她现在开口说的那些只能让霍德感觉到一抹由内心发散的沉重。
“你不好奇其他的那些事情？比如我真正的起源什么的？”
叹了口气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没开口，我想对你而言那一顶是很重要的秘密吧。”
“确实，因为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这些。”
霍德就这么抿着嘴。
“你介意我以前在某些事情上对你有所隐瞒么？”
“比如说？”
“比如说，我其实和你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