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着,本应该充斥着幸福的婚礼现场最终恢复了那种略显清冷的状况。
其实,依照正统的婚礼仪式,在新婚夫妻饮用蜜酒后应该还有一场盛大的宴会。
而在宴会上,夫妻双方的家人会展开各种意义上的比拼。
比武、比文、比魔法。
总之什么都有,而且只是单纯的比试。
这个环节本来是用来炒热氛围的,但现在却因为某些原因取消了。
与此同时,婚礼现场的两位主人公只剩下了一位,那便是艾格瑟。
此刻,仍然身着礼服长裙、头戴新娘冠冕的她只是坐在椅子上,目光则注视着某个方向,看上去好像有些出神。
至于歌洛雅与艾格瑟她们则无声的陪伴在她的身边,即便是海拉都没有将注意力摆在食物上。
而在这个时候,海拉自身的心情当然也是相当复杂的。
她其实想要对艾格瑟说些什么,但仔细想想,她发现自己嘴笨,根本说不来什么安慰的话。
话说现在又能说什么呢?
有些事情舅舅在眼前,难道要假惺惺的对她说一句‘没事的’的吗?
这话又能骗谁?
而最终,一声叹息打破了婚礼现场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
“唉。”
唉声叹气的并不是那些心思敏感的女孩,而是目前在场唯一的男人:格劳尔。
而他就这么一叹气,让在场的姑娘们将目光都凝聚到了他的身上。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他倒不是怕生什么的,只是某些人的视线一直具备着某种压迫力。
比如说他的母亲辛玛拉,又比如说梣树之城的城主歌洛雅,甚至是那智慧公主泽布尔。
他本身是个自由散漫的闲人,可以说每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怎么能够完全承受这三个人的直视?
想到这里,格劳尔的面容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无奈而僵硬的笑容。
“看着我做什么?你们……继续啊。”
然而在这个时候,问题就出来了。
在开口的那一刻,格劳尔便痛恨起了自己那愚笨的嘴。
现在说的是什么玩意?
继续?
她们能继续什么?
就这么说错了话后,作为孩子的格劳尔本能的朝着在场的某个女人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当然,是辛玛拉。
妈!救我啊!
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辛玛拉便明白了自己孩子的那种惊慌,而这不由让她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丢死人了。
此刻,除去要帮格劳尔这臭小子解围之外,她更多想做的是直接在地板上掏个洞然后钻进去。
虽说这是她儿子自己不善言语的问题,但作为母亲的她却有一种共感的羞耻。
想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不好意思,这孩子其实也不怎么擅长交谈,我平时也没有怎么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作为一名母亲,辛玛拉就此打起了圆场。
“没事。”
看着那捂脸叹息的女巨人,艾格瑟突然开口说道。
“这本身也不算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我有些好奇,你到底在为什么唉声叹气?”
你这问题是认真的吗?
此刻,无论是格劳尔还是辛玛拉,面容上都浮现出一抹难言的尴尬。
本来辛玛拉好歹是能圆场的,但被艾格瑟这个当事人这么一搅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而面对自己孩子那求助的目光,辛玛拉最终选择了放弃。
孩子,妈尽力了,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而另一边,在看到辛玛拉似乎放弃给予什么回应后,格劳尔最终也开始自暴自弃。
他也不想就这么拐弯抹角,而是直白的将心底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我只是觉得……有些太快了。”
在将这些和盘托出后,格劳尔就此舒了口气。
他的压力明显少了许多。
与此同时,语速也正逐渐变得平缓。
“该怎么说呢,就是……我觉得不该那么快,那些事情,说不定可以再过两天什么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艾格瑟。
“那个……艾格瑟,你不觉得不甘心么?”
“……”
然后,艾格瑟逐渐收敛起自己面容上那温和的笑意,接着就此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
与此同时,在智慧殿堂的另一处空间之中,霍德与乌特加德正并排行走在通道之中。
他们正在通向最终的目的地。
泽布尔似乎早在一开始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连铸剑用的工坊也是如此。
而对霍德与乌特加德来讲,只要穿过这条并不长的廊道,便能抵达铸剑的工坊。
而在这并不漫长的短促‘旅途’之中,忍受不了那种诡异沉默的霍德找起了话题。
“所以,你也觉得这么下去真的好么?”
“哈?”
在听到了他的问题后,乌特加德不由看向了身边的那个人类,眼神也变得诡异起来。
“都走到这一步了,你问我这个?”
“不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主动提出这一点。”
说到这里,霍德自己的心情不由变得复杂起来。
其实早在之前,他甚至考虑过一些问题。
虽说他们早就定好,在婚礼结束后便开始‘铸剑’。
不过准确来讲,其实是艾格瑟要求在铸剑之前举办一场婚礼。
但现在讨论这种先后顺序没有什么意义了,重要的是霍德考虑过,如果乌特加德在婚礼后装傻也不是不行。
本身就时间上来讲不算特别紧迫,他们完全可以再给两天的时间,让这对新婚夫妻好好再温存一下。
但是,乌特加德自己却找上门来了。
实际上,他们现在之所以在这里,还是乌特加德自己的要求。
“该怎么呢,你不觉得不甘心?”
“噗嗤……”
听到霍德的问题后,乌特加德丝毫没有憋着的意思,他就这么笑了出来。
只是,他却没有继续调侃什么,而是摇了摇头。
逐渐的,他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其中没有任何一丝笑闹。
“我当然会感觉不甘心。”
乌特加德就此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但是,也许是意识到这种严肃并不适合自己吧,他很快又笑了出来。
“毕竟你也看到了,我才刚结婚嘛,但很快就要马上要为这种破事情去‘拼命’,你要说我完全认命,那就完全是扯淡了。”
“但你还是来了。”
注视着乌特加德,霍德低声说道。
“是啊,我还是来了。”
乌特加德叹了口气。
“该怎么说呢,无论是我还是她,我们渴求的是‘永恒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