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
在听到了那人间的王国名讳后,奥丁那肃穆的神情有着些许变化。
他看似是要下达什么命令,但最终却保持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就连下一步的指示也没有。
不说帮助挪威、或者保持静默什么的常规指令,他甚至都没有让盖娜继续说下去,只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想来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吧——盖娜是这么想的。
但是,那种排场和过程总是要走一下的。
所以,盖娜就这么自顾自的汇报起了人间的状况。
“赫华勒在离开了尼德兰后,带领珍珠军团直接跨过莱茵河、在攻占了一座边境要塞后直接摆开总攻击的架势。”
“那挪威的反抗程度如何?”
“挪威……挪威本身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可能,许多人都在讨论要不要直接投降。”
“听到这里,奥丁终于睁开了之前已经闭上了的眼睛。
“理由呢?如果只是纯粹的利益冲突,那么不少人都会反抗才对。”
格瓦鲁斯麾下的许多领主都是当初政变的既得利益者,换言之就是他的同伙。
而赫华勒一旦上台,那势必要有一轮清算。
“他们难不成以为还能够像以前一样活的那般滋润不成?不至于所有人都这样愚蠢。”
“是的,领主们当然是想要反抗的,但问题在于挪威的那位公主殿下出来为赫华勒站台了。”
“挪威的公主?挪威的哪位公主?”
听到盖娜的回答后,奥丁忍不住问道。
而突然间,奥丁想起了一个名字。
说实话,他还没见过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孩子有一段时间心心念念的将那个名讳挂在嘴边,所以他才有一定的印象。
“公主……格瓦鲁斯的女儿,是那个叫南娜的女孩么?”
“是的,那位公主殿下公开站在了赫华勒这里,并且亲自书写了一封公开信广告天下……”
虽然如今盖娜只不过是在转述这件事,但每提到这里,她的心头总能浮现出一种钦佩。
说实话,能做出这种选择并不容易。
更何况这种事情本就与她无关。
那个叫做南娜的女孩本来可以一直装聋作哑、就这么一直住在冰岛度过余生。
但她却选择站了出来……
“那封公开信算是彻底坐实了格瓦鲁斯的暴行,这直接在挪威王国内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导致了一轮内部冲突与分裂。”
是了,挪威王国内部目前产生的只是冲突与分裂而已,还没有到一边倒的地步。
至于为什么,那就与格瓦鲁斯之前的布置有关了。
之前为了彻底将自己一家人都绑在神明的战车上,他直接号召并公开了所谓的神迹。
这让他本来衰落的威信一下子又回升到了巅峰。
而现在,当他死去后,他在王国之内依旧有死忠。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当初他展现出的‘神迹’也是实打实的。
他确实是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比那些‘背叛者’更快的回到了自己的王国,他也展现出了那柄据说由伟大的雷霆战神赐予的神铁战锤。
“总之,现在的这些状况都可以算是格瓦鲁斯留下的遗毒了,稍有不慎说不定会让有心人找到可乘之机、一口气将火烧到我们阿萨的身上,所以我建议尽早做出选择。”
到底是要帮助挪威、稳定那边的内部局势,还是说彻底放弃、完成切割?
盖娜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但她不说,而她也没有想过要聆听这位陛下给出的答案。
“那么,整件事就是这样,陛下,请容许我先行告退。”
言语之中充斥着礼仪,算是给足了尊敬。
只是,除此以外更多的就没有了。
盖娜甚至都没有聆听什么命令的想法就离开了。
至于其他的命令什么的,就需要伟大的神王陛下寻找其他的路径了。
这一刻,神王与天后的阵营划分似乎泾渭分明。
目睹着这样的一幕,哪怕是托尔都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至于更为精明一些的维达尔与布拉基甚至察觉到了神族中的那抹裂缝。
如果处理得当还好说,如果处理不当的话……
布拉基忍不住与维达尔对视了一眼。
然后,他就此向前踏出一步。
“挪威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理?”
他询问着。
至于神王与天后之间的矛盾什么的,他们这些做小辈的,其实还真的没办法多掺和。
“这件事不需要你们多操心。”
奥丁就此摆了摆手。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将目光投向了赫尔莫德,以前有他在的时候,基本上类似于传令的事情都可以交给他。
而现在,虽然也不是找不到替代品,但总归是没那么顺手,就感觉像是被断了一臂那样。
灵魂被囚禁啊……
既然他已经能够做到这点了,那么其他的呢?
而那份神力想要回收的话也是一件难事……不,应该说已经收不回来了吧。
“赫尔莫德会没事的,父王。”
眼看自己的父亲一直盯着沉睡的兄弟,托尔忍不住宽慰道。
而奥丁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就去回应什么,伟大而年迈的众神之王只是叹了口气。
“托尔,告诉你的女儿,让她约束手底下的那些姑娘,挪威之事就此作罢吧。”
“还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瓦利突然开口说道。
“我觉得要解决挪威这种事情并不难,只要给予他们一定的指引,王国内部的矛盾自然就会消失,到时候稍加利用一下,挪威不是能成为一个很好用的钉子么,就让它钉在北方半岛,时刻卡着尼德兰的喉咙,到时候和埃策尔联合起来,很多事情都会轻松很多。”
瓦利就这样叙述着自己的观点。
但是,此刻却没有什么人迎合他。
托尔倒是觉得这么做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在于周围都保持着静默,他也不好随便开口。
在这种情况下,瓦利看上去就显得格外尴尬。
“那个……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觉得没错。”
托尔嘟囔着一句。
至于维达尔,他则摇了摇头。
“现在这并不是重点,我觉得搞清楚对方的手段更加重要……说到底为什么赫尔莫德的灵魂会被囚禁,对方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技术……或者什么样的魔法?”
比起挪威的事情,维达尔显然更关注这个。
至于布拉基,他从不在这种问题上发表什么样的看法,因此保持着沉默。
而最终的决定权其实仍然在他们的父亲手上。
“现在,我们的敌人掌握了一种我们预料之外的力量,再加上誓约的限制……现在并不是发生冲突的好时机。”
“如果是誓约限制的话,我可以……”
“不。”
不等瓦利说完,奥丁便以强硬的态度否决了这一点。
“你很重要,孩子,你的存在是对付他的利器,所以需要一个能够一击必杀的时机,但绝不是时机……”
“那为什么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