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狂战士与其他的‘同类’是不同的。
在经历了之前的那番混乱的暴走后,无论是祭司还是惊魂未定的国王心底都对此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甚至,即便是现在,它都没有被完全控制住。
想到这里,格瓦鲁斯不由抿嘴。
他不由看了一眼那狂战巨兽。
如今的它已经被铃铛所传达的指令控制住,那巨大的身躯终究开始按照魔法所传递的指令行事。
但是,它的那种眼神,却与其他被改造完成的狂战士不一样。
依然凶残、依然憎恶。
它绝对不会服从于如今的现状。
也许身体屈服于魔法的本能,但它的那种意识好像依然存在。
想到这里,格瓦鲁斯突然转过头去。
他不由看了一眼其他的那些‘战士’。
那些囚笼之中的狂战巨兽们依旧十分安静,它们目光呆滞,仅仅是平静的坐在囚笼之中。
在‘安静’的简单指令下,体内的野性被魔法完全禁锢住,无法得到释放。
也因此,它们也没有办法对外界的环境变化产生什么反应。
它们自我意识还有智慧早就被体内膨胀的野性所吞没了,虽说伴随着杀戮,野性会逐渐膨胀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但那绝不是现在。
想到这里,格瓦鲁斯心底突然萌生出了某种想法。
他下意识就对比起了那暴走的‘狂战士’与他的同类,而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家伙或许能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
就像是驯养的野兽那样,那种仍然保留有野性的野兽,远比家里驯养的具备更强的战斗力。
想到这里后,格瓦鲁斯心底不由浮现出一抹意动。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这些狂战士和他圈养在挪威的角斗场中的野兽做出了类比。
而如果能将这头‘巨兽’驯服的话,它是不是也能发挥出远比一般的‘狂战士’更大的作用?
此刻,他又不由看了一眼那被制服的‘筋肉巨兽’。
仔细观察下来,他发现它的身上甚至浮现出了不属于常规认知中的生命体应有的特征。
它那健硕的身体上已经产生了一层‘外壳’。
但是与魔猪、魔牛那样的坚硬表皮、鬃毛不同,在外看起来,这些东西看起来更像是近似岩石。
一层岩石外壳,这好像是以前他不曾看到过的。
他当然知道这些狂战士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变异’。
这种变异不仅仅存于转化的过程之中,甚至在杀戮之中,这些巨兽(战士)也会不断的进化。
比如说长出锋锐的利爪、又比如说拥有了不逊色于魔兽的毛皮。
总之,这些‘怪物’不可能永远保持着近似人类的姿态,终究会化作野兽。
至于变化出这种岩石外壳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问题就在于它本身的那种眼神。
此时,老国王的视线再一次与那怪物对视。
即便他早就知道这个‘家伙’会是这样的目光,即便这已经是第二次对视了,但格瓦鲁斯仍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被揪了一下。
那种不安,就像是赤手空拳面对着凶悍的魔兽那样。
现在,也只有周边的符文屏障还有狂战士身上铭刻的控制符文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心感。
脑海之中就此浮现出千般思绪,老国王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铃铛。
然后,他就此将目光挪开,看向了那些祭司。
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看下去了。
因为仅仅就是这么一眼,格瓦鲁斯便明白了一些事情:
它怀抱着憎恨。
如果只是纯粹的惊恐、或者是野兽的掠食本能的话,那还有办法处理,但那种憎恨却是没有办法消解的。
除非想办法抹消他的意识……但如果就此抹消的话,他与其他的‘狂战士’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所以……
“处理掉它吧,我不需要不听话的东西。”
“您的意志……”
没有在这方面胡乱讲话,祭司们很快便认同了国王的方案。
毕竟他们也想要处理掉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如果它再造成什么破坏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说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呢?”
就在祭司们开始一连串的准备工作时,这样的提问也在人群之中扩散出来。
“现在仔细看起来,也许是转化过程出问题了吧,果然批量转化还是会有漏网之鱼。”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嗯,那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倒是觉得,这应该是令人无比钦佩的意志力,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以前究竟是平民还是士兵,但能保留下自己的意志力却是坚强的象征。”
“嗯?”
突然间,祭司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该说是这声音让他们感觉到陌生?
还是因为这份夸赞不想是现在的他们会说的?
但不管是哪种原因,他们一下子便提高了自己的警惕。
“是谁?!”
瞬间,他们就此拉高了自己的声音
而当他们循着声音望去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守卫。
他身上穿着的是神殿护卫的铠甲,看上去好像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毕竟,神殿守卫在这里护卫着他们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祭司们心底的那种不安无论如何都无法散去。
他与正常的那些守卫完全不同!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们就是能断定这一点。
“你到底是什么人?!”
然后,他们便看到那侍卫转过头来。
而在那个时候,他们便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
那是一种气势!
那一刻,格瓦鲁斯甚至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好似血色的浪潮直接迎面而来,将他完全吞没。
又像是一柄利剑出鞘,那银白的锋刃在清冷的月色之下倒映出一抹纯白,冰冷而锋锐。
等等!
突然之间,格瓦鲁斯的思绪就此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直接撕碎了自己的头脑构筑出的那种压迫幻象,死死注视着面前的那个所谓神殿守卫。
之前那并不是某种幻觉,也并不是纯粹的气质,他的甲胄确实在逐渐变白。
那似乎是这世间难以抵达的无垢银白。
那是一条银白的蛇!
“我是谁呢?当然是来杀你们的人。”
刹那间,映入老国王眼帘的只有那闪烁着奇异光辉的锋刃。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