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出手了吗？
见到那突然凝结起来的冰刺打击，斯露德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发响。
她终究还是见识太少了。
完全不同于她的父亲，哪怕她本身也有那么几千岁，但终究生活在由她的父亲一手打造出的和平时代中。
终究还是对巨人们的生活方式不够了解，她只是傻愣愣的看着下方大地之上发生的事情。
汹涌的冰柱直接贯穿了那些巨人的身体，有的被刺穿了胸腔、有的甚至刺穿了喉咙。
有那么一刻，斯露德的头脑之中甚至浮现出了在她看来都有些荒谬的想法和猜测：“……难道就这么死了么？”
只是，当这份猜测忍不住从口中诉说出的时刻，她自己便否定了这些。
巨人们是不会这么死的。
即便是游荡在中庭中的那些没有展现出什么特殊力量的巨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顽强的生命力。
哪怕被命中了要害、甚至是头颅都被直接砍下，巨人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因此死亡！
而现在也是一样的。
“噗——”
那些巨人们就这样不断流血，身体摇摇晃晃的。
但即便身下的大地也被染成了血色，他们也不曾倒下。
“你……你。”
“我什么？”
迎着这些被瞬间重伤的家伙，喧嚣之王的索列姆只是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看上去不仅有些不耐烦，甚至一点同族情谊都不讲。
“到了这个地步，我想你们应该明白了我为什么有资格与你们的王并列了吧？”
面容上就这么浮现出了一抹笑意，索列姆微笑着说道。
只是，那种微笑现在多少都透露着一种冰冷与残忍。
“……”
另一边，这些巨人只是在原地喘着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重伤难以开口，还是单纯的不服气，他们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着。
而这种态度让那喧嚣之王逐渐收敛起了自己原本展现着的温和态度。
“给个回应！别在那边傻愣着！能跟上的都跟我走，不愿意的……后果自负！”
没有再给这些巨人什么面子，索列姆直接转身离去。
而之前的那番话明显就是他的最后通牒了。
见着这一幕，那些号称隶属于雷霆之王法布提的巨人们也没有再放肆什么。
即便被重伤，但他们也仅仅是对视了一眼后便跟上了他的脚步，没有人胆敢做出什么违逆的行径。
而在那些巨人彻底离开后，原本凝结着的冰矛才彻底碎裂。
“巨人……”
注视着那些远去的身影，斯露德只是抿着嘴。
她当然看得出来，索列姆采用的就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力量征服。
因为他强、因为他能够瞬间将其他的那些巨人捏死，所以他说的就是道理，其他人都必须听他的。
但真正让斯露德意外的是，其他的巨人们就这么接受了这一点。
这只意味着一件事：“这就是霜巨人们的生活方式么……”
虽然没有人正式回答这一点，但斯露德感觉自己距离真相也不远了。
只不过，现在也已经不是在乎这种事情的时候了。
下边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重新回过神来后，她凝视起了黛德丽，而那凯旋女王也没有避开她，双方的目光就这么交汇着、注视着彼此。
女神与女人。
一个依靠着双翼与风暴的神力悬浮于高空之上，而另一个则骑乘着梦魇战马、稳当当的立在神域的土地上。
她们就这么对视着。
好一会儿后，那白发的恶魔之女才打破了这种沉默的场面。
“所以现在，我能够进来了么？”
“……进来吧。”
“啧，你这么一犹豫，我反而没有那种胆子了。”
“少废话，你到底进不进来了？”
听着那女人明显在整蛊的话语，斯露德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好好好，我马上进来。”
见着雷霆女神那电弧与风暴混杂的模样，黛德丽也没感觉到惶恐什么的，她反而只是耸了耸肩。
轻轻拍了拍法尔克这孩子的脑袋，梦魇战马便带着她正式踏入了那肉眼可见的屏障与迷雾之中。
没有什么那种碰撞感，更没有什么隔阂，反而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从自己的甲胄上淌过，黛德丽就这么平静穿过了那道屏障与迷雾。
紧接着，海雾之地那相对祥和的平静土地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这里，土地无比平稳。
在这里，河水依然静静流淌。
在这里，甚至还小动物自由散漫的游荡着，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展现着天真好奇的态度。
“感觉里外真的完全是两个世界啊，单单站在这里，我都忘记外边正发生着战争了。”
面对黛德丽的这番感慨，斯露德看上去却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
她只是低头注视着那骑乘着梦魇战马的公羊战士，犹豫了片刻后，她直接降落到了地上。
“好了，这里很安全，被迷雾笼罩着，即便是神王也没有办法窥探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令身体缓缓悬浮着，斯露德就此与那骑乘在战马上的王者对视着。
“所以，你的是意思是将所有事情都放在这里解决么？”
黛德丽就这么耸了耸肩。
“我反正是不在乎的……这个交给你好了。”
随手一挥，一枚水晶便出现在了那恶魔之女的手中。
虽然表面上的动作无比随意，但那悬浮慢行的移动轨迹却只能用轻柔来形容，而下意识将那水晶握在手中后，她感受到了那水晶内流淌着的东西。
那些是凌乱的、原本能被称作神明的东西，而这种体量也绝非人类能拥有。
“这个……这个是什么。”
声音干涩，斯露德低声问道。
“如果没有任何问题与意外的话，这块水晶中应该装着托尔的灵魂。”
“……”
斯露德没有说话。
苦涩就这么在心头蔓延着，她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我不管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我在这里只是想证明一点……尽头之海那里，他已经尽力了，你父亲的死和他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在女神沉默之时，那恶魔之女缓缓开口：“我之所以亲自到这里来，为的就是传达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