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在一阵欢愉之后,美丽的新婚妻子已在房间汇总入睡,年轻的王子重新回到了客厅之中,开始规划起明日的旅程安排。
究竟是要去森林里打猎、还是去莱茵河那里钓鱼?
又或者是租一艘船、顺着河道前进、观望周围美丽的风景?
一时间,王子有些吃不准决定。
他想要给自己妻子一个完美的新婚旅行,用这些来冲淡她心底的不安,但他却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他自己也是头一次结婚,这方面也相当稚嫩。
如果老师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他一定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建议吧?
他是这样想的。
哪怕他很清楚,自己的叔叔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但他就是感觉那个男人能够给出合理的建议。
但遗憾的是,他现在并不在这里。
一方面是因为这是属于他与自己妻子的新婚旅行、没道理让其他人跟着,哪怕是父亲还有其他兄弟都不在身边。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老师本身并不赞同他的婚姻。
他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这门婚事,哪怕后来,他也拜托他人转交了结婚的赠礼,却不曾得到过面对面的祝福。
当然了,他也没参加自己的婚礼,就这么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去。
每次想到这里,年轻的王子都会感觉到遗憾。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叔叔出现了。
这让王子无比喜悦,但不等他展现出自己的思念与欢喜,那敏锐的感官却已经察觉到了自己面前的长辈那颓废的气质。
对王子而言,他们仅仅是有着数日的分别罢了,但再一次见面时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发生什么事了?”
疑惑之下,王子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然后,他得到的却是一个足以让他绝望的答案。
“尼德兰被摧毁了,赫尔吉。”
“什么?”
“我没能拯救你们,一个都没能救下来。”
“……”
新婚旅行之际,年轻的王子便得知了噩耗。
自己会死亡,兄长会死亡,而在数年之后,自己那已经年迈的父亲也会逝去,曾经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都会崩塌。
在那个晚上,王子知道了一切。
他知晓了所谓战争的起因、他知晓了人类的地位,也明白众神的要求。
他甚至知道自己会以何种方式死去。
苦痛、愤怒。
这是正常的,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但是,在面对自己的老师、叔叔那同样颓废、疲倦的神情,他却无法将心底的怒火倾泻出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师一定经历了更为痛苦的事情。
而唯一让他感觉到欣慰的是,最终至少有人能够逃脱。
哈蒙德,至少他隐藏了起来。
也就是再这样的情况下,一个计划被和盘托出。
“这次见面之后,我会记录下你的全佐部记忆,与此同时,我也会删去今晚的会面与对话,你要和你的大哥一起进入阿斯加德,进入英灵殿,这是众神的期望。”
瓦尔哈拉。
那冥冥是传说中的战士的天堂,但王子却并没有因此感觉到任何的喜悦。
因为在那一刻开始,整件事的性质就已经变了。
“取得他们的信任,成为最出色的恩赫里亚吧,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好好活下来。”
一开始想着去抗争、违逆,但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决方法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争取活下来。
“记忆并不重要,篡改记忆也没关系,我总有一天我会来接你们的,我会带着你们全部的记忆来接你们。”
而这便是全部。
是那个伏尔松格一族的贤者在经历了一千次的失败后得到的结论。
而当初的一切规划、布置都只是为了让他们活下来!
为了有朝一日的再会、为了像是现在这样,能坐下来好好交谈。
“呼……”
重新睁开了眼睛后,赫尔吉有些茫然。
他先是抬头看着那由一面又一面的盾牌构成的天花板、又看了看那由长矛交叠而成的墙壁。
最后,他环视着四周,不知道自己该看些什么,最终则将目光挪到了自己的正前方。
那个男人,他的老师、叔叔,他就坐在他的面前。
“对不起……”
他低声说道。
而这一瞬间,他如今的面容与记忆中的身影交叠,这让赫尔吉一下子站起身来。
‘当啷’
一瞬间,他那大幅度的动作一下子撞翻了桌上的杯子。
声音虽然不大,但仍然有人疑惑的朝着这边投来了视线。
而不等赫尔吉解释些什么,一边好像沉默许久的辛菲奥特利唐突拉高了自己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这酒的味道就是不行,有什么问题吗?”
他拉起了自己的嗓子,看起来就像是在吵架一样。
而这如同唱独角戏一般的态度还真的让他蒙混过关了。
眼见是辛菲奥特利在这里闹腾,他们也不再管这些,以这位天生狂战士的性格,闹出什么事情都不会令人感觉到奇怪。
就连女武神都没有过来,哪怕是她们都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去触霉头。
至于赫尔吉,他只是注视着那个被自己撞翻的酒杯,随手一道魔法便将地板重新清理干净,那空掉的酒杯也重新被摆在了桌上。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注视着那神情复杂的男人。
他的眼神颤动着,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这些却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行了,比起在那一个劲的激动,不如考虑一下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沉默的档口,辛菲奥特利开口说道。
哪怕激活了记忆水晶之中的记忆,他也没有表现出如赫尔吉那样强烈的情绪起伏,仅仅是在在那乐。
“我想,你能潜入到这里来,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吧?”
“嗯,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如今中庭正举办国王会议,那些家伙打算抓着这个家伙将你们的兄弟连我一起一网打尽,我让哈蒙德伪装成我,而我本身就趁着这个机会到阿斯加德中来的。”
“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终于,好像一直憋着一口气的赫尔吉忍不住开口说道。
“其实还好,瓦利其实是我的人,埃策尔也站在我们这里。”
稍稍和辛菲奥特利他们解释了一下现在的状况,这就算是安抚了。
但这终究治不了本。
“不管怎么说,我们这得加快进度……我到瓦尔哈拉来要办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带你们离开,至于第二件……”
霍德就这么抬起头来,他看向了这座华丽、宏伟的宫殿。
这奥丁的兵营。
“我要将那个老家伙的心血全部摧毁。”
‘啪嗒’
突然间,有声音传出,不是辛菲奥特利、也不是赫尔吉。
循声望去,霍德只看到一个明显年迈的战士,他就这么平静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整个人就在那里静坐下来。
“哈拉尔德……”